癞蛤蟆和天鹅的爱情2

上官婉儿

日子平淡而静谧，但是有一日，这种平静被打破。
　　
　　打破他们的平静的是一群远徒者。那是一群天鹅，纤细而修长的脖颈散着雍容华贵的气质。他们高歌时，山谷林间也会反响动听歌声的余韵；他们舞蹈时，水面上如同飘来凌空飞渡的仙女。鸭子们屏息静气，充满敬慕地看着他们。
　　
　　天鹅是被歌声惊醒的。她还沉醉于昨天晚上和癞蛤蟆在月色下的高歌吟唱。当歌声传来时，她以为是自己歌声的覆信，忍不住回应起来。
　　
　　一时间，所有歌声都停了下来。天鹅听见自己的歌声竟是如此清亮动听，甚至比那些远道而来的朋友的歌声还要动听。
　　
　　天鹅们报以热烈的掌声，欢愉地跳起舞蹈。她兴奋地冲入他们之中。她晓畅了，自己并不是丑小鸭，而是天鹅。她的舞步从来没有这样轻盈而鲜艳过，她吸引了所有羡慕的目光。
　　
　　天鹅们停留的时间不是太长。对于远徒者来说，命运只是一段旅程，每个落脚点只是一所驿站，是不能阻止前进的脚步的。
　　
　　天鹅回过头，看不见癞蛤蟆。湖泊对于癞蛤蟆是一个大的国度，而对于天鹅，只是是生命中一个小小的支点，外面的世界、远方的天空有着太多的诱惑。她太需要别人的认同，需要羡慕的目光，她可不想一向呆在这个湖泊，做一只被人耻笑的丑小鸭。
　　
　　终于，她依然跟着这群天鹅走了，开始了新的旅程。
　　
　　癞蛤蟆其实一向都会在，他一向躲在草丛中。从很早开始，他就知道，天鹅迟早会走的。他一向期待着这一天，他心爱的人成为鲜艳的仙女，得到更多人的认同。他也畏惧这一天，因为他会失去她……这一天终于依然到了，他没有勇气去送她，更没有勇气面对。
　　
　　湖泊规复了平静，鸭子们依然每日戏水，迈着八字步摇摆着前进。癞蛤蟆依然每日夜间对着月亮歌唱，只是这歌声如泣如诉，让那轮皎洁的月亮也沉入水底，随风漾出一圈圈涟漪。
　　
　　“砰”的一声枪响，刺破了黎明。刚冬眠醒来不久的癞蛤蟆被枪声惊的跃入水中。当他小心翼翼地往草丛中隐匿时，心脏似乎休止了跳动——是天鹅！
　　
　　天鹅受了伤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。幸运的是，她落在湖泊中心的草丛上，才得以避过猎犬的追袭。
　　
　　因为气候转变，天鹅又伴伴随着队伍飞回这片湖泊。正当他们预备找个地方休整时，被猎人(knife)伏击。同伴们四散飞离，剩下受伤的她，独自跌落在这块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。癞蛤蟆细心地给她包扎伤口，泪水奔涌而出。
　　
　　“你哭了。”天鹅不由得感到新鲜，“我从来没看见你哭过。”
　　
　　“是的，我哭了。别人的耻笑讽刺，都不能使我哭泣，我的哭泣仅仅是因为你。”
　　
　　“谢谢你帮我止血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但是你现在还没有痊愈。”
　　
　　“是的，我想我是太虚弱了。如果能吃饱的话，我会规复一些体力。”
　　
　　这是一件难办的事儿，癞蛤蟆是没有能力去给天鹅觅食的。癞蛤蟆有些气馁，觉得自己不配爱天鹅。
　　
　　“大概……天鹅低头想了一会儿，犹豫着说：“你可以把你的兄弟青蛙骗过来。”
　　
　　天鹅的声音很轻，但癞蛤蟆依然吓了一跳。他看了看自己的皮肤，癞疤累累，自己就是给天鹅吃，天鹅都会觉得恶心。看着天鹅虚弱的摸样，他再次流下泪水，没有语言，转身而去。
　　
　　天鹅安安静静地闭目躺着，虚弱无力。突然之间之间之间，不远出的草丛中传来一两声低鸣，“呱呱呱”。她睁开眼看去，草丛一片绿绿的，是青蛙，他绝不犹豫地扑了已往，囫囵着吞下。
　　
　　许久，天鹅感到体力规复了一些，站起身来。
　　
　　暮色渐近，癞蛤蟆还没返来，天鹅预备打身招呼后再离去。毕竟，癞蛤蟆的领地并不等同于天鹅的天空，这里依然有许多危险的。
　　
　　这时，她看见，就在刚才发现青蛙的草丛中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刚刚褪下不久的癞蛤蟆的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