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第一次到菲律宾,是在赌场看场子。那天亲眼看见一个人因为输光,从楼上跳了下去。没人报警,没人围观,场子照常营业。那一刻我才意识到,这地方不把人当人。 后来,一个在东南亚认识的姐姐把我带进了园区。空调是坏的,房间里混着汗味、泡面味和霉味,墙上贴着红字“今日充值目标:80万”。键盘敲得手指发麻,心却像雨季的烂泥,又冷又黏。
晚上躺在木板床上,我才发现自己活得像个工具。和人发生关系,不是因为欲望,而是为了确认自己还活着,还没彻底变成一台刷流水的机器。
第一个被骗的人,是个深圳厂妹。我用的是假头像,假身份,七天时间叫她无数声“宝贝”。当她把钱打进去的时候,哭着骂我畜生。我拉黑她,把记录交给组长就算任务完成,今晚有饭吃。
第二个是温州开超市的老板。我换了女号,说自己是逃婚出来的老师。他信了,把店盘了、贷款了,钱一笔一笔转过来,还问我“够不够”。其实钱早就不在我这了。
第三个是上海的大学生,说在我身上找到了“灵魂共鸣”。他把学费、生活费、网贷凑在一起给我。我看着金额跳动,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——因为我知道,我不过是条被拴着的狗,链子另一头写着四个字:充值指标。 后来我才明白,这里最狠的不是打人,是让你亲手毁掉别人,再逼你习惯这件事。故事编得够惨、够甜,总会有人把一辈子的积蓄交出来,只为了换一句虚假的“我爱你”。
而你我,不过是流水线上的一环。 |